赵超构是我国新闻界泰斗式的人物,是中国晚报界的一面旗帜。他对如何办好社会主义晚报作出了一系列重要论述,既是社会主义晚报学说的积极倡导者,也是卓有成效的践行者。
年5月4日,是我国现当代著名报人赵超构先生诞辰周年,作者特作文一篇,纪念赵超构与张西洛的交往,以飨读者。
△年,赵超构在延安。
年,从人民*协报副总编辑任上退休的张西洛患膀胱癌住院动手术。老友赵超构知道后,特地写信慰问:“(你)向来豁达乐观,这对于身体康复是有利的。好好休养,很快就会恢复那生龙活虎的样子的……”张西洛后来在回忆文章中说:“他(赵超构)的祝愿给了我很大的慰藉和战胜疾病的信心。”
年春,新民报从南京迁至重庆复刊,报上登出招聘启事,张西洛投考后被录取。此后,赵超构也辗转到达重庆,经原在南京《朝报》的同事张剑慧的推荐,于同年7月正式加盟《新民报》。那时的赵超构已是独当一面的主笔,在报界有一定影响;而张西洛还是一个“涉世不深的小记者”,名不见经传。张西洛经常上门讨教,获益不少。
年秋冬,张西洛以新民报记者名义赴延安采访,与中共领导人毛泽东见面。这次谈话,后来以《和中央社、扫荡报、新民报三记者的谈话》为题收入《毛泽东选集》第二卷。张西洛从延安归来,引起国民*特务的注意,报社出于对他的保护,让他改做夜班编辑,协助赵超构编辑国际新闻版。后来他在回忆文章中说:“这时同他(赵超构)的接触就多了,一张桌子,相对而坐。工作有暇时,天南地北,也闲扯一些别的。因为我刚访问延安回来,他不时问到有关中国共产*的主张和延安及陕甘宁边区的情况,似乎极有兴趣。”
可以说,赵超构对延安的了解,最先是从张西洛身上开始的。张西洛的延安之行,“未写一字”———当时国民*当局压制,规定“不准报道延安一个字”。他们只得另辟蹊径,将采访毛泽东的谈话记录整理成文,寄交共产*设在国统区的国际新闻社重庆办事处。这篇谈话很快在重庆的共产*机关报《新华日报》上刊出,海外的许多报纸均当作头等要闻刊用。在谈话中,毛泽东提出了“人不犯我,我不犯人;人若犯我,我必犯人”的原则,有着重大的*治、历史意义。
△张西洛著作《一个老记者的经历》书影
在重庆山城新街口新民报简陋的报馆里,两位年轻的报人守望着一支发出微光的蜡烛,彻夜长谈。张西洛从延安带回两本书:一本是毛泽东亲笔题签赠送的《苏联共产*(布)历史简明教程》;一本是冼星海送给他的油印《*河大合唱》词曲本。读着这两本书,赵超构的两眼发亮,热血沸腾,对延安充满了好奇与期待。
事实上,坐在赵超构面前的这位身材瘦高、腰板挺直,刚二十出头,脸庞稍显几分稚气的年轻人,这个时候已是一位中共地下*员,他18岁时就加入了中共领导下的秘密组织———重庆救国会。这一切,赵超构一直被蒙在鼓里,直到年后才知道内情。
赵超构的《延安一月》这本书,张西洛不知读了多少遍,每读一遍都令他激动不已:高高的宝塔山,弯弯的延河水,仿佛又浮现在眼前;当年采访延安的场景,在翻动书页的指尖闪现……延安之行,自己“未写一字”,那是伴随他一生的遗憾,但他从《延安一月》中,寻找到了一种情感寄托与精神慰藉。年赵超构访问延安,写出《延安一月》,被毛泽东誉之为“胆识可贵”,周恩来比作斯诺的《西行漫记》。张西洛认为,这“不是偶然的”,而是赵超构“思想上早已有所打算”的结果。
最让张西洛欣喜的是,赵超构从延安还带回了毛泽东的一个口信。延安中央大礼堂,赵超构与毛泽东并肩而坐。看戏间隙,毛泽东向赵超构打听两个人,一位是重庆新闻界“三张一赵”之小说大家张恨水,他称张恨水的抗战小说《水浒新传》很适合八路*战士看。另一位就是小张西洛,毛泽东说:“那个小张,是否还在新民报?你回去后,一定要代我向他问个好!”
张西洛依稀记得,当时慰劳团文艺界代表老舍上台唱了一段京剧《打渔杀家》,他也被起哄的拉拉队推搡着上台,放开歌喉唱了两支陕北民歌,获得了全场热烈的掌声。张西洛对赵超构说:“毛泽东先生居然还记得我。或许是我高唱陕北民歌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吧!”
延安归来的共同经历,加深了赵超构与张西洛之间的友情。张西洛在新民报只待了两年余,时间不长,但他与新民报的情谊,却延绵久远。即使后来他与赵超构天各一方,但他们还是“偶有往来,或书信,或匆匆一晤”。《新民晚报》创刊60周年,张西洛应邀撰写纪念文章《我在〈新民报〉遇到好机运》,字里行间充满了对《新民报》的怀念。
在中国新闻界,他们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,而且都是全国*协委员,联络比较密切。年,张西洛调任全国*协筹办人民*协报,担任副总编辑,手上掌握着一个近百人的“全国知名人士作者库”,有费孝通、史良、赵朴初、雷洁琼、新凤霞、侯宝林、溥杰等,赵超构也名列其中。赵超构是新民晚报社终身社长,同时还兼着上海市*协机关报———联合时报社社长,如何办好*协报,使它们成为独具特色又带几分锋芒的报纸,成了两位老友共同讨论与思考的问题。
作为老一辈新闻工作者,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