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1月,东北小伙宋凤河像往常一样坐上了归家的火车,与以前不同的是,这次客车上的人数不像平常一样稀疏,而是出现了人挤人的现象。
空闲虽然狭隘,却没有人有意见,甚至还有人在人群中大声叫嚷:“往前走走,后面还有人要上。”
现场吵闹不堪,但司机却没有制止,因为他知道,春节将近,没有人愿意错过回家的客车。
最终,本是限载54人客车硬生生地挤进了86人,看车里没有空间后,司机关上了车门,一行人晃晃悠悠地出发了。
车速不快,车上的乘客也因为不流通的空气昏昏欲睡,宋凤河也是如此。
由于害怕东西丢失,他会强迫自己清醒,检查下自己的行李和木匠工具,却不知,他这一举动将救了85条人命,让自己痛苦27年。
救人本是一件好事,为什么会让他觉得痛苦呢?车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呢?
01突发火灾,生死一线
当时,宋凤河正犯迷糊,忽然听到了前排传来了尖叫声。听着声音,宋凤河只当是有人丢了钱财,没有过多在意。
半睡半醒之间,他隐隐觉得车速慢了下来,周遭的嘈杂声音也越来越多。脑海中简单地斗争了几秒,他便开始强迫自己清醒,以便检查一下自己是不是有东西丢失。
清醒后,确认东西没有丢失后,他开始观察四周。此时,前面已经出现了珍珍浓烟,宋凤河心道不好。
“难道着火了?”
还没等他确认,前面又传来惊呼声:“你跳车了,我们怎么办?求求你,救救我们,我们不想被烧死。”
一时间,恐慌瞬间占据大部分人的内心,靠窗的人冷静下来后,开始尝试开窗。不管他们如何用力,窗户都纹丝不动。
眼见着生路被斩断,他们想要从司机的位置尝试,但司机的座位单独隔开,他们只能眼巴巴地看着。
与此同时,刚刚跳出去的司机也逐渐冷静了下来,想着自己的责任,他咬咬牙再次翻到了车里面,打算从控制室将车门打开。
这时候已经晚了,车门失灵,他们彻底出不去了。
02一把斧头,救85条人命
一瞬间,绝望笼罩在了他们心头,在他们想着怎么再给家人留下句遗言的时候,宋凤河却靠着强壮的身躯挤出了一片空地。
他要干什么?
只见他从脚下拿出一把斧头,径直地往车窗边走去。哐哐几下子,窗户成功地被砸出了一道窟窿,看着面前的生路,他们没有谦让,想着自己一定要出去。
你来我往的推搡下,几分钟过去,竟然没有一个人成功,宋凤河心感无奈,但他也阻止不了。在等待人们冷静期间,他敏锐地发现车头已经有了火星。
宋凤河也不淡定了,他举起斧头,威胁道:“都给我让开,不然我砍死他。”
乘客们以为宋凤河想要先跑,所以才会出现如此举动,碍于他有武器,大家只能乖乖听话,让出一条路。
眼看着宋凤河路过窟窿却没跳出去,众人一阵疑惑,在猜想他到底想干什么的时候,他却拿着斧子往下一扇窗户走去。
其实,宋凤河知道现在的人不理智,好声好气地说他们不一定听,不如先砸好逃生通道,他们就冷静了。
宋凤河猜对了,当看到他挥着斧子砸向新的窗口时,一部分人开始向他靠齐。窗户被砸烂的那一刻,一小批人蜂拥而上,与此同时,旧窗口有人已经跳了出去。
见这一招有用之后,宋凤河开始继续往前走,那些知道宋凤河要砸窗的人,也自发地让出了一条道。
就这样,宋凤河一边走一边砸,当他靠近前排的时候,已经有大部分乘客跳了出去。
宋凤河本来还想继续上前,前面的火光和烟却告诉他不能了,他只能把视线转向乘客,指挥着他们一个个往外跳。
有人指挥后,逃生的速度更快了。很快,轮到了宋凤河,他环顾一圈、确认无人后扭头跳了下去。
看着远处零零散散坐着人群,宋凤河长吁一口气:“终于逃过了一劫。”
还没等他休息一会,就见一个女人不顾众人阻拦,往着火车那边跑,嘴里还不停地哭喊道:“让我过去,我的孩子还在里面,求求你们了。”
宋凤河自然不能在一旁看着,于是,他不顾爆炸的危险,快跑着来到了车窗前,打算翻了进去。
这边,女人看到宋凤河去帮忙,跌坐在地,那边,宋凤河刚摸到窗户框,手下便传出了阵阵疼痛。
宋凤河顾不上,强忍着疼痛翻身进入,来到车里后,他在车里快速地寻找,最终找到了椅子上熟睡的婴儿。
婴儿太弱小,他只能抱着孩子一起跳下去。为了不让孩子受伤,他将自己作为护垫,狠狠地磕在了车辙上。
见宋凤河迟迟起不来,几个大胆的乘客快步上前,将孩子接过来,架着他离开了爆炸范围。
他们刚离开,身后便传了“嘭嘭”的声音,车子爆炸了。看到爆炸的车子,感受着大火带来的炙热,85人后怕不已,纷纷感谢宋凤河救了自己一命。
事故发生后,客车公司负责人派专人前往事故发生地将乘客接了过来,而宋凤河由于脸上、手上多处水泡和烧伤口,医院。
03骗子英雄,痛苦27年
包扎过后,负责人再次对宋凤河的见义勇为进行了夸赞,并将其带回了客运站,打算免费为他安排回家的车票。
对于这个安排,宋凤河也没有反对,照他这样的情况,也只能回家休养。
临行前,客车公司负责人宋凤河送到了车上,并拿出准备好的羊皮棉袄作为感谢礼物,见宋凤河接下礼物后,又补充道:“你还有什么想法吗,只要在我们的范围内,尽量帮你实现。”
负责人说得诚恳,宋凤河也心动了,考虑到家里只有自己没入团,扭捏地说道:“那请你们帮我写封表扬信送到我的家乡。”
知道宋凤河的想法如此简单,负责人毫不犹豫地便同意了,问了宋凤河的住址后,便挥手告别。
在车辆停在自家村口的时候,宋凤河火急火燎地跑到了家。看着儿子以这般模样出现在家里,宋父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,急着问道:“儿啊,你这是怎么回事?”
宋凤河知道父亲误会了,兴高采烈地讲起了自己这一趟的经历,末了还骄傲地道:“你不是总说你救了好多人,我这一下可救了85人。”
看着儿子这神气模样,宋父也没有责怪,反而拍着儿子的肩膀,夸赞道:“好好好,不愧是我儿子。”
傍晚,宋父让宋母准备了好酒好菜为儿子庆祝,值得一提的是,在饭桌上,宋父还打破原则,给儿子敬了几杯酒。
这一顿饭父子俩吃得很是开心,而后,宋凤河救了一车人的事情也在村里传开了,大家都好奇地打听着当时的情况。
知道会有人来送表扬信,村民比宋凤河还急,毕竟表扬信不可多得,是一个人,更是一个村的荣耀。此后的几天里都有村民时不时地望向村口,看看有没有陌生人。
等了好几天,也有陌生人来到村里,但都不是宋凤河说得送表扬信的领导。
慢慢地,村民们分成了两派,一部分认为宋凤河在说谎,压根没有救人,另一部分却认为宋凤河身上的伤造不了假,肯定是人家忙,把这事忘了。
如果是此时人们还在猜测,那随着时间的发酵,人们便越发怀疑事件的真实性。慢慢地,风言风语越来越多,在这样的影响下,就连宋父也开始怀疑儿子是不是为了哄他高兴编了假话。
宋凤河本就不满自己被冤枉,而父亲的不理解更是压垮了他。想着自己不顾自身安全救人,却换来如此结局,成了骗子英雄,痛苦极了。
为了麻痹自己,他浑浑噩噩的生活,甚至连家门都不敢出,更糟糕的还在后面,年的一天,宋凤河出了车祸,留下了残疾。
这一灾祸没有让人同情,还有好事者惹是生非,直言:“这都是报应,谁让他当初把大家骗得团团转。”
宋凤河再也忍不住了,他回到家里哭得像个小孩子,痛哭过后,他找出了自己救人的斧子,将它尘封在了木盒之中。
这之后,宋凤河夹着尾巴做人,一旦有事也是早出晚归,避开同村人。不管他如何躲,宋凤河和宋家的名声都臭了。
宋父看着自己积累下的好名声一点一点被消耗殆尽,身体也急转直下。在宋父临终前,他将儿子叫到了跟前,泪眼婆娑地问道:“儿啊,你跟爸说实话,当年你是不是编了瞎话。”
宋凤河不想再提这件事情了,哪怕父亲泪眼看他,他也不再说话。
儿子的沉默不语让宋父着急坏了,他内心是相信儿子的,但质疑的人太多了,导致他自己也开始不信任,他只是想再亲口听儿子说一遍。
最终,宋父还是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,宋凤河在父亲离世后,也变得更加沉默寡言。
04为自己正名,迟来的表扬信
宋凤河以为自己的沉默就能换来消停,结果事情并没有按照他预期的那般发展,村里好事之人还是会时不时拿这件事情调侃他。
日子过得太过憋屈,察觉到身体条件越来越差,宋凤河也不甘心就背着“骗子英雄”的称谓入土,他想要为自己正名。
时间隔得太久了,想要正名谈何容易,更何况他的身体已经不支持他跑着去寻找线索了。怎么办才好呢?
想来想去,他决定给报社写信。
信写了一封又一封,报社也注意到了宋凤河。知道事情的全过程后,报社也很乐意去帮助他。
很快,宋凤河的事情便登报了。遗憾的是,并没有人给报社打电话或者寄信。宋凤河绝望了,他不知道为什么证明如此困难。
好在,英雄不会被亏待,真相虽迟但到。
年,宋凤河收到了一封来自内蒙古的信。信中的内容让他激动极了,写信的人名叫于柏清,他之所以写信是因为他的岳母就是被救乘客之一。
眼看有了人证,宋凤河知道自己终于能摆脱“骗子英雄”了,他激动地让妻子翻找出了一套没有补丁的衣服,穿在了身上。而后,弯腰在床板下找出了木盒子,拿出了当时救人的斧子。
收拾妥当后,他跛着腿挣扎着站了起来,拿着东西便往父亲的坟头跑去。看见墓碑,宋凤河哭着跪下,嘴里还不停地说道:“爸,儿子没有骗人,都是真的,你可以安心了。”
宋凤河哭了很久,哭累了,他又开始拿着信不停地读,仿佛这封信已经抹平了他这27年所有的委屈。
好消息一件接着一件,越来越多的感谢信件和汇款无声说明一切真实存在过,宋凤河也不是“骗子英雄”。
村民听说这件事,也都不好意思地跑到宋凤河家道歉,这一刻,宋凤河彻底释然了,他原谅了村民,退回了被救者的汇款。
做完这一切后,宋凤河又迈出了大胆的一步,查清楚当年的真相,为什么客运公司会说话不算话。
在家人的帮助下,宋凤河来到了齐齐哈尔客运公司。
当宋凤河告知他的来意后,客运公司的领导接待了他,并答应为他核实事情的全过程。
时间太久了,27年的时间里客运公司的人一波又一波,最终只找到了两个相关人员。通过他们讲述,宋凤河才知道真相。
当时,负责火灾的领导要先查清这次事故,忙完了手头的工作后,想起了要给宋凤河写表扬信。然而,距离火灾发生已经过了一段时间,愿意出面的证人也寥寥无几,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。
宋凤河怎么也没想到,就是这一耽误让自己背上“骗子”的名声,痛苦27年之久。
最终,宋凤河也没有拿到客运公司的表扬信,虽然对于这样的结果很是遗憾,但是却也满足了,毕竟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被磨灭。
更让宋凤河惊喜的是,他勇救85人的事情在社会面上传开,人们都夸赞他的大义,不仅如此,他也得到了应有的嘉奖。
彼时的宋凤河更加动容,社会面的奖励意味着他的行动被认可了,他可以拥有更多的底气,可以反驳那些好事村民:自己是英雄,不是骗子。
05总结
在这个世界中存在着许多人为因素无法控制的苦难,每当这个时候,想要度过劫难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存有善念,抱成团去克服。
一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,但一群人的力量却是巨大的,更何况“善有善报”不仅是一句空话,更是事实。
也许在这个过程中,会有人误解、被质疑,但只要做过就不会被抹除痕迹。当然,宋凤河的事情也说明了一点,谣言要第一时间破除,不要任齐自由生长,否则将会后患无穷。
人言可畏,说的就是这个道理。
参考资料
宋凤河:被委屈的27年.张怡.农村.农业.农民(B版)-04-15
用良心作证——“宋凤河救人事件”前后.刘爽.新闻三昧-10-15