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标题:《淄博日报,十年贯穿一生情》
隔着漫漶的时光,我依稀看到那个十八岁的年轻人,走进位于当时还叫“三马路”的邮*局,买了信封和邮票,伏在邮局窗口前,用钢笔一笔一划地在信封上写上“淄博日报编辑部收”,再小心翼翼地粘好封口,贴上邮票。旁边一位正在寄信的中年人偶尔瞥了一眼青年的信封,说,可以啊,小伙子,这是要投稿吗?年轻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还下意识地捂了下信封,然后走到邮筒那里,轻轻把信封投进邮筒,走开之后,又回头看了一眼……
每逢想起这个场景,木心的一首诗便如同背景音乐回荡在心中——“记得早先少年时,大家诚诚恳恳,说一句,是一句……从前的日色变得慢,车,马,邮件都慢,一生只够爱一个人……”
这个年轻人就是四十年前的我。对于我来说,一生除了只够爱一个人外,还爱上了一份报。
寄出去的稿件自然是石沉大海。现在想想,就那样的水平还敢投稿,大有“初生牛犊”的气概。
其实与《淄博日报》的这份不解之缘应当感谢我的父亲和姐姐。父亲是离休干部,当时在一家大型兵工企业做着宣传工作,经常为单位写通讯、总结和讲话稿。厂里的工人都戏称父亲为“秀才”。有一天,我无意间在班主任办公桌上的一期《淄博日报》上发现了父亲的名字,是一篇反映工厂增产节约的通讯稿。当时我还不敢相信,放学回家见到父亲,证实了那则通讯的确是他写的,心里好一阵羡慕和自豪。从那时起,我就梦想自己的名字哪一天也能印在报纸上。
然而直到上了高中,我的梦想依旧是梦想。那天下午,在瓷厂上班的姐姐兴冲冲地拿回来一份《淄博日报》,她的一首小诗发表在这期副刊上。一家人争相传阅,姐姐一脸的成就感。我看着报纸上姐姐的名字,比第一次看到父亲的那篇通讯时更激动。
我暗暗较着劲,一定好好写,写出个样子来,也上报纸。于是,读书、写作成了我少年和青年时代的最大爱好。
当自己的名字真正出现在《淄博日报》上,已经过去十年了。二十八岁的我,写了一篇《书缘》,刊登在日报《书与人生》栏目上。梦想终于实现了,虽然来得稍晚了些,但无疑是我人生路上的一次重要转折。尽管这之前我已经在各类报刊上发表了不少作品,但我总根深蒂固地认为,只有登在家乡的*报上,才算真正发表了作品。
年华似水,转瞬二十年流过,我已经四十八岁了。从这一年开始,我的名字和稿件更多出现在《淄博日报》各个版面上,通讯、特写、人物专访、文化主稿等,但不再是作为一个作者投稿,而是作为报社的一名记者在写,并且担任了曾无数次投过稿的文学副刊的编辑。当爱好成为工作,喜欢做的变成必须做的,也是人生一大幸事。
想想活了大半辈子,做什么都缺乏长性,缺乏自信,唯一坚持下来的,就是码字了。在报社工作期间,我始终抱着多年的工厂生活给我种下的朴素理念——人活着就得干活。无论在哪里,无论干什么活儿,都要干好,干漂亮,心里才踏实。
不知不觉,又一个十年过去,我五十八岁了。十八,二十八,四十八,五十八,这一组数字贯穿了我的一生,也连接了两代人的*报情怀。
此刻又想起普希金那首诗:“一切都是瞬息,一切都将会过去;而那过去了的,就会成为亲切的怀恋。”
如今,《淄博日报》已走过了七十个年头,而我有幸在这七十年当中截取了十年,这十年,足以见证*报的一段历史,一段辉煌。
我一直不大爱听“在历史的长河中只是一瞬”之类的话。对于历史,即使千百年都可以算作“一瞬”,但对于一个人,一家媒体来说,七十年,已经是一段不短的光阴了,即使谈不上沧海桑田,其间的风风雨雨,坎坷磨砺,变化发展,也足以让人感慨万分。
七十岁,对于一个人,已步入老年;而对于正处在融媒跨界发展中的淄博报业,正是风华正茂的大好时光。一方水土养一方人,一份报纸也能培植一种责任担当与文化力量。这种担当代代传承,这种力量生生不息。
(作者系淄博市作协主席团成员、作家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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